第54章 咸鱼大喊(1 / 2)

陆孟起身之后,没有急着让人把郡主给请进来。

将军府可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她对着门口方向问传话的婢女“自称是郡主,那到底是银月郡主还是永乐郡主”

婢女连忙又转身去问。

陆孟说完之后看向了乌麟轩,他手里捏着书,眉头皱得很紧。

他说道“应当是银月郡主。她现在满皇城找人救她的父亲,几次去建安王府,都被我命人撵出去了。”

竟是追到这里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乌麟轩留她一条命,没有把她一起跟她那个父亲送进去,并非出于仁慈,放了她一马。

而是要用她搅动这皇城当中的浑水。

上一次在猎场回皇城的途中遭遇截杀,这背后有文山王的手笔,乌麟轩早就已经查清楚了。

娶文山王的女儿乌麟轩只想把那一对父女千刀万剐。

可那天浑水摸鱼妄图将他弄死的人,却不仅仅只有一个文山王而已。

当时二皇子被乌麟轩突然出手刺伤了肺腑,到现在仍旧苟延残喘汤药不断。因为事出突然,二皇子的人不可能反应那么快,参与截杀。

而当时猎场的那些皇子们,浑水摸鱼,或者和文山王联合的又都有谁

剩下那些人龟缩在暗处,未必不会悄悄联络银月郡主。

百里王虽然因为弑君之罪被扣在刑部大牢,却到现在还没有真的审判定罪。

延安帝亲自下令拖延了两次,说要寻找确切证据,以免南疆人心动荡。

实际上私下里给南疆的封北意送信,要他直接派副将以南疆有外敌潜入之名,入驻百里王王府,稳住南疆局势。

否则百里王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一旦定下了弑君谋逆之罪,这银月郡主自然也没有活路。诸九族当中怎么可能少得了她。

她现在是个诱饵。

是延安帝的。也是乌麟轩的。

虽然又烫手又危险,但百里王在南疆盘踞多年,属下遍布南疆。这些人对百里王忠心耿耿,又不在九族之内。

就算百里王的罪名定下,现在假意对百里王施以援手,拉拢了这些人。日后百里王定了罪,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那些个手中无底牌,又敢肖想大位之人,不铤而走险,像苍蝇一样扎堆又能做什么

应当已经有人私下联络过了银月郡主,给她了消息,否则她又怎会知道建安王在将军府

“她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乌麟轩把手里的书放下,想了想又揣进怀里。

他还没看呢。

乌麟轩对陆孟说“应该是有人对她泄露了本王的行踪,她求见本王不成,自然找到你这里来了。”

“我就说是你招引来的蝴蝶。”

陆孟手肘撑在小桌子上,懒洋洋的,脸上带着点笑意看向乌大狗。

双腿都屈向一边,裙摆拖得老长,把她的赤足遮住。她手指敲着桌面说“把书给我,你去见人。”

“你招来的你自己打发。”

陆孟想了想又说“别把将军府外弄脏了。”

意思就是让他不许在这里打杀人。

虽然乌麟轩不会打杀银月郡主,但乌麟轩还是不太能够适应,这样被人要求,被人命令。

他做的决定向来无人敢置喙。

然而他的王妃虽然不会置喙干预他做事,却是只要事情一牵涉她,她就很强硬。

乌麟轩不明白,无论是看着还是抱着这样柔软的一个人,为什么强硬起来,毫无商量的余地。

他如果真的敢在将军府门口打杀人,乌麟轩毫不怀疑,他的王妃会丝毫不顾脸面,让她那几个侍卫把自己扔出去。

对,就是用扔的。

乌麟轩站着看了陆孟一会,眉心都皱出了一道竖纹。

可是很快又松开。他想起了吃饭前她叫他的那声宝贝。

罢了

乌麟轩不给她书,而是撩了一下她的裙摆,坐在了她身边。

手掌直接抓住了她的脚掌。

乌麟轩此刻的手掌很热,跟昨晚上在雪里站着冻得冷冰冰的温度截然相反。

反倒是陆孟的脚有一点凉。

这屋里再怎么暖和,也只是烧炭而已。将军府没有盘在地面上的火龙,和现代世界那种有地热,密封特别好的房子是没法比的。

乌麟轩抓住了陆孟的脚,心中有点憋闷,烦得很。大过年的,他不想见什么狗屁银月郡主。

忍不住说“你平时不束发就算了,衣衫散乱也就算了。好歹穿上布袜,我就没见过像你一样毫不顾及形象的女子。”

“你别心烦就拿我找茬,”陆孟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说“这衣襟是你弄乱的,你的头发也没有束,我瞧着比我的还乱呢。”

“你穿布袜你就很端正了我看你的心眼儿比谁都歪。”

“你把人家的老父亲送进大牢,她当然要找你算账。你不想见她,这种情绪爱往哪儿撒往哪儿撒,不要找我的毛病。”

陆孟缩了一下脚,却没能缩回来。

乌麟轩嗤地一声笑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你以前在我面前还是很老实的。就算不愿意端端正正地给我跪下,至少也在地上坐一坐敷衍我。”

“现在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了吗”

“你以前也不像现在这样。”陆孟抽不回来脚,顺势踢了一脚乌麟轩的肚子。

“你以前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王爷。待我虽然不情深意重,却不在生活上苛待我,还让我随便花钱。”

“可你现在把脸皮撕了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不是嫌弃我没有为你去死,就是嫌弃我形象不好,不检点勾引了这个那个。”

“王爷,”陆孟说“要不你还是把我休了吧。”

正这个时候婢女折返回来,对里面报告说“是银月郡主,说要求见王妃有要事相商。”

陆孟应了一声,又要抽回脚还是没抽回来。

瞪着乌麟轩说“你去啊。”

乌麟轩手指轻轻地摩挲陆孟的脚心,陆孟有些痒。

乌麟轩说道“我不过就说了你两句,又不是真的责怪你。只是疼你脚太凉了,这到底是冬日。你就把事情发散到要和我和离的程度。”

“疼我就说疼我的话,”陆孟竟然很较真地说“你疼我你不好好说,你反倒挑我的毛病,你觉得你很可爱吗”

“王爷,你长着一张嘴,不是为了就一顿吃三碗饭的。”

乌麟轩彻底败了。

出生尊贵之人,难免总是会把一些脾气撒在身边的人身上。

有些脾气暴躁的会打杀下人出气,乌麟轩就是在这种环境当中长大的。

他这张嘴会说什么好话这世间有什么人需要他说好话去哄

乌麟轩会说很多场面话,但他一旦开始哄一个人的时候,绝对是有所图甚至是想要把对方抽筋剥皮的。

他现在

对陆孟展示的都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他唯独在陆孟的面前不需要伪装。

乌麟轩是一个皇子,从小到大看着的是延安帝,将他当成模仿学习的对象。

当整个皇宫当中上万人围着一个人转,那个人的脾气能好吗他都不需要说话,脸一拉就有人屁滚尿流。

乌麟轩还没做上皇帝,就已经开始长了皇帝的毛病。

可现在这种唯我独尊,在陆孟的面前行不通了。

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大老板哄一哄没什么。

现在陆孟是一点也不肯委屈自己。这件事情看上去很小,但是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乌麟轩习惯了会把她当成出气筒。

陆孟可绝对不会有什么男主角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真面目面对自己,就感激涕零,觉得自己特殊的心思。

这不就是那些早古里头,男主身边的管家最喜欢和女主说的“少爷从没有为一个女人,这样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那样,你要感激涕零。”

呵。

“好了,你别跟我较真了行不行”乌麟轩手指捏着陆孟的脚。

语气很生硬但是态度不受控制的开始软化。

他跟陈远阴阳怪气习惯了,陈远尽职尽责做一个出气筒。就算是被他用砚台砸过脑袋,也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哪像他的王妃,不过才说了两句而已就要跟他和离。

他忍不住说“你就不能让一让我”

“我凭什么要让一让你”陆孟掰着手指跟他讲道理“你是天潢贵胄,你手里掌控生杀大权,你擅长玩弄人心搅弄风云。”

“你何必要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为什么不是王爷你让一让我”

“我还不够让着你我到底要对你怎么样你才能觉得满足”

乌麟轩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用了什么招数才进了将军府,竟然有些委屈。

可他的委屈对上陆孟平静的视线,又像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轱辘,噗嗤噗嗤的瘪了。

罢了

乌麟轩闭了闭眼睛竟然笑了。

他想找一个顺从的女人,比养一条狗还简单。

之所以容许这个女人作为他的软肋,不就是因为喜欢她虽然随遇而安,懒惰成性,却一旦触及底线立刻浑身刺的样子。

乌麟轩看得清楚,其实两个人在骨子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乌麟轩想要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放手,想做的事情也绝不会妥协。

“好了,是本王的错。”乌麟轩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正在一步步妥协。

他说“那我重新说。”

乌麟轩清了一下嗓子。

眼中带着笑意,看着陆孟说“我的好梦梦,快把鞋袜穿上。你若是凉出了病,夫君我肯定要心疼得彻夜难眠。”

“滚”陆孟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又要把脚收回来,乌麟轩却一直抓着不放。不光用手摩挲,还慢慢地低下头,把陆孟的脚抬起来,然后在陆孟的脚背上亲了一口。

“梦梦”他垂着眼睛叫了一声。

陆孟差点给他脸来一个二踢脚。

这才是她真正的小名

小时候她就是叫陆梦。因为他妈妈说怀她的时候,梦见一只小鸟飞到她的怀里。本来想给她取名叫陆小鸟,被她爸坚决反对,改成了陆梦。

但是上户口的时候,不小心被上成了陆孟。

所以她妈妈一直都叫她梦梦。直到父母离异之后,各自组成了家庭,陆孟也长大,这

名字就没人叫了。

阴差阳错地竟然被乌麟轩叫出来。

可是这名字从乌麟轩的嘴里,用这种方式叫出来,让陆孟浑身都要扭曲成麻花劲儿。

乌麟轩是诚心恶心她呢

“要不你还是”就像刚才那么说话吧。

乌麟轩却以为她又要说和离,脸色瞬间沉下来。神色危险地看向陆孟说“你再敢说一次和离试试”

他一恢复正常,陆孟那种鸡皮疙瘩满身的感觉瞬间消下去了。

她催促乌麟轩说“你的小情人儿还在外头等着呢,快点去吧。”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乌麟轩说“你不放心,就穿好衣服跟我一块儿来。”

“我不去,外面怪冷的。”陆孟总算把脚收回来了,缩进自己的裙摆

乌麟轩却不让她就这么躲过去,长臂一伸,就把陆孟拉进了怀里。

“梦梦听话,跟我一起去。”

“别叫我这个,我不喜欢”

“你喜欢。”乌麟轩认真看着她说。

“我不喜欢”陆孟皱眉拒绝。

乌麟轩抱住她,亲她的额头笃定道“你喜欢。”

“穿衣服,跟我一起去。”

陆孟还是不动。等到乌麟轩一放开她她就往贵妃榻上一趴。屁股冲着乌麟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乌麟轩抬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陆孟还是不动。

乌麟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拿自己狐皮大氅的时候,慢条斯理地说“你如果不去,我可没办法保证,我会不会把她直接弄死在将军府门口。”

乌麟轩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南疆郡主,死在镇南将军封北意的门前,这要是传出去的话”

陆孟像被人捅了一电棍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咬牙切齿看着乌麟轩说“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早晚要遭报应

“我是什么人。梦梦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非要让我去做什么”陆孟沉着脸问。

乌麟轩说“银月郡主指名要见你,你当然要去。”

而且这个银月郡主几次三番去建安王府找乌麟轩,都想跟他重续“旧情”。

还把那个当年她从乌麟轩手上抢走的红色的发带,让人递给了他。

还夹着一张信签。

上面说得很隐晦,但大概意思就是只要乌麟轩救百里王,银月郡主愿意给他做妾。

他乌麟轩缺一个妾室吗

呵。尤其是这样一个贱人,这种信签这些天不知道递给了多少人。

光是乌麟轩知道的朝中和银月郡主有染的大臣,数量就不少。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依旧让乌麟轩很纳闷。

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毕竟她这段时间的入幕之宾,不乏一些朝中清流。

乌麟轩都不记得银月郡主长什么样子了,之前想要利用百里王的时候,在猎场看了她好多次都没记住她长什么样,还得靠衣服分辨。

可见她的模样也不是什么极品,是怎么能够勾引到这么多人为她办事

还打听到了他的行踪要知道昨天晚上乌麟轩确实是大张旗鼓地来了,但他选的时间很晚了。

又下了大雪,还临近年关,街上连一条野狗都没有。

而且建安王府的马车,把东西放下之后,半夜的时候从将军府中回到了建安王府当中。

按理说如果不是耳目特别厉害的世家,没人知道他在将军府中。

乌麟轩倒要看看她有几分能耐,几分姿色。

乌麟轩非要拉着陆孟去的心态很好理解,他就是要把他的王妃牵扯进去。

让她看着,自己也不是没人要,想跟他的有的是。他有能力让任何人为他发疯。

也让他的王妃看着,不跟他站在一条船上是什么下场,让她张口闭口的谈和离。

这一贯是乌麟轩擅长用的手段。

他那多的像筛子一样的心眼,遇到什么事自己就动起来了,这是根本改不了的。

他惯常喜欢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把一切利弊都考虑好,算计好利用这件事情,达到各种各样能达到的效果。

于是陆孟沉着一张脸的时候,乌麟轩见她不叫婢女进来伺候,就亲自给她穿衣服鞋袜。

陆孟一脸的不情愿,她这个体质如果出去了肯定要遇到狗血剧情。

银月郡主在剧情当中也是一个蹦达的还挺欢的女配,蹦达了好久呢,现在竟然落到了这种地步

剧情都歪成这样了按照陆孟能记得的那些剧情。这个银月郡主和原女主之间最大的矛盾冲突,是把原女主孩子给搞掉了,还把原女主搞得不能怀孕。

当然在剧情当中这个时候银月郡主已经成了建安王妃,而原女主是一个妾,王妃赐的鸡汤不能不喝。

所以原女主角孩子祭天,顺理成章不能再生了。

陆孟一边抬着手,自然地让乌麟轩给她穿衣服。被一个堂堂王爷伺候,她一点也没有拘谨,还满脸不耐烦。

乌麟轩蹲着给她穿鞋的时候,惊觉自己竟然在干这种事

不过很快他又捏了捏陆孟肉乎乎的脚。消气了。

不够秀气,甚至也不怎么小巧,形状也不是特别好看。跟乌麟轩看到的那些舞姬的玉足没法比。

但是胜在白皙细腻,把玩在手里如一柄上等的玉如意。

去他的玉如意。

乌麟轩微微蹙了一下眉,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而陆孟被伺候着穿鞋子,手按在乌麟轩的脑袋上,脑子里也一直在想事情。

今天看样子这个剧情是躲不过去了。

陆孟就很好奇,这个剧情要怎么拧回来

难不成她跟着乌麟轩出去见银月郡主,银月郡主还能手里凭空冒出一碗不能怀孕的鸡汤。又瞬间变得力大无穷,能干得过所有侍卫,硬灌给她不成